許 述 夏言玫
2019年05月07日16:25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第二次:“紅色中國的周恩來”
1954年5月10日的《時代》封面上,周恩來身后的柵欄裡關著一條“張牙舞爪”和“目露凶光”的青龍,寓意不言而喻。如果注意到這期雜志出版時正值朝鮮戰爭后的日內瓦會議期間,就不難理解《時代》記者對中國的“仇恨”與“恐懼”,散布“中國威脅論”的原因了。
日內瓦會議的目的是協商解決朝鮮半島和印度支那問題,實際上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大陣營對亞洲較量結果進行評估和判定。會議自4月27日開始,7月21日結束,歷時近3個月。當《時代》記者寫完這期雜志的封面文章時,會議隻不過邁開了一小步,還沒有談出什麼結果,但記者已經感覺到了中國的崛起:“這4年以來,毛澤東和他的共產黨同行們已經找到了一個辦法,僵持住了朝鮮戰場上這個全世界最強大國家的軍事力量,他們已經取代了俄國成為了北朝鮮的佔領者。他們能夠用很少甚至不用中國人流血就可以武裝和指揮一場印度支那戰爭。這戰爭或許可以讓共產主義徹底奪取整個東南亞。他們威嚇到了曾經偉大的法蘭西民族,讓他們渴望一個可恥的投降﹔他們輕蔑地甩開了曾經強大的英國伸出來的手﹔他們命令美國從亞洲和太平洋離開。”美國當然不想從亞洲和太平洋離開,這就決定了美國在日內瓦會議上即便不是積極的破壞者,也是消極的看客。
出席日內瓦會議的美國代表團團長杜勒斯一貫主張“以一切可能利用的手段來同共產主義作斗爭”,在制定與會方針時特別要求美國代表不得與中國代表接觸,包括禮節性的握手。他自己甚至宣稱,隻有在一種情況下他才會見到周恩來,那就是“撞車”。正是在這一背景下,發生了杜勒斯拒絕與周恩來握手的事件。會議初期,在一間接待室裡,杜勒斯與周恩來不期而遇,周恩來主動伸出了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杜勒斯卻故意搖搖頭,雙手交叉放到身后,扭身大步走出了房間。這件事深深地傷害了周恩來。據斯諾回憶,時隔6年之后提到這件事時,周恩來還面有慍色。不過杜勒斯一周后就回國了,接任他的史密斯表現就靈活多了。少了杜勒斯,中美雙方的氣氛融洽多了,還開始了大使級會談。周恩來雖然沒有取得正面突破,卻有一個“意外收獲”,那就是使美方同意“歸還”洲際導彈專家錢學森。
在朝鮮半島,美國既打不下去,又不想撤出來,因此在日內瓦的會場上注定不會有超出《朝鮮停戰協定》的成果產生。朝鮮半島問題會談的失敗給印度支那問題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會場外的一場勝負卻掃除了這片陰霾。5月7日,就在這期《時代》出版前3天,越南人民解放軍在越軍統帥武元甲和中國軍事援助團團長韋國清的共同指揮下,取得了奠邊府戰役的決定性勝利,這直接導致了法國政府的改組。反戰的法國新政府上台后,印度支那問題的談判就順風順水了。美國對共產主義的仇恨和對日內瓦會議的冷淡是顯而易見的,周恩來曾經要求美國“不要妨礙其它國家達成協議”,但美國代表團最后還是拒絕在《日內瓦會議最后宣言》上簽字,這就埋下了其日后介入越南戰爭的伏筆。
這期《時代》出版時,關於朝鮮半島遺留問題的會談正在有氣無力地進行著,印度支那問題的談判則剛剛起步。在文章結尾,《時代》記者再次表達了他對日內瓦會議上“中國氣息”的強烈感受:“上周,周恩來站在了世界面前,顯示了一個巨人決心把美國和西方趕出亞洲,渴望吃掉那半個世界,無論付出多少血汗也要把它自己由貧窮變得強大的表情和聲音。幾乎沒有人否認那個巨人大得令人生畏,而且正一天天長得更大。”記者同時“懷念”起從前的日子:“就在幾十年前,歐洲還在命令著中國的事務,那不容置疑的口氣就像命令自己的黃包車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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