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轉戰陝北的警衛王還壽憶總理【3】

　　撤離王家坪

　　1947年3月13日，胡宗南開始了總攻延安的大轟炸，連續轟炸了整整6天。王還壽他們和首長們呆在防空洞裡，比較安全。防空洞裡還准備了馬燈、凳子、行軍床，既可休息，也好辦公，很是方便。

　　3月18日那天，王還壽他們跟著周恩來等中央首長作主動撤出延安的最后准備。因為胡宗南那隆隆的炮聲已越來越近，敵人離延安也就二三十裡的路程。江青早就被嚇得沉不住氣了，催著毛澤東快走。毛澤東鎮定自若，堅持不走。他還幽默地說：“敵人遠著呢，等我見到胡宗南的兵是個什麼樣子再走也不遲嘛。”晚上，毛澤東等王震率三五九旅從晉東南趕回延安，在王家坪開了一個有周恩來、陸定一和王震一起參加的會議，研究制定了保衛延安的戰役計劃。之后，毛澤東和周恩來才乘上吉普車，離開王家坪。

　　撤出延安前，中央曾對延安及其周邊地區的民眾進行過疏散動員和堅壁清野。可是，就在周恩來乘坐的吉普車緩緩行進時，卻發現一頭老鄉的牛也慢悠悠地在路旁走著。顯然，它是一條與主人走散的耕牛。周恩來一看車前車后均無群眾的身影，就對王還壽和關蘭軒說：“牛是農家寶，種地少不了。你們下去把牛拴到我們車后杠上，好在我們車速不快，把它帶到前邊，它的主人就可以認領了。”說來也巧，周恩來他們后來還真的遇上了牛的主人。那農民千恩萬謝地把牛牽走了。

　　天快亮時，大家在延川縣的一個叫劉家渠的地方住了下來。周恩來命令警衛戰士們把車輪輾壓的印子掃掉，把吉普車分散推到老鄉的高粱垛子裡，上邊再遮擋起來。

　　那天，蔣介石派了兩架飛機跟蹤偵察，從飛機上自然看不清地面上的高粱垛子是什麼，就胡亂地掃射、投彈，炸死了老鄉的一頭豬，還把毛澤東坐的那輛汽車的前擋風玻璃打穿了一個洞。周恩來聽了報告后很著急，批評警衛戰士沒有隱蔽好。根據當時情況判斷，敵人應該是盲目打槍，誤中了毛澤東坐的那輛車。敵機一飛走，警衛戰士們就趕快把那輛車挪了一個位置，再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后來敵機也沒有再來，大家在劉家渠平安地過了兩宿。

　　到第三天，聽說敵人跟上來了，大家就又坐上吉普走。經過徐家溝、任家山來到清澗縣棗林溝。朱德、劉少奇、任弼時和彭德懷他們已等在這裡了。於是，中央就在棗林溝開了一個重要會議，議題是黨中央繼續留在陝北還是撤出陝北。

　　這個會議開始后，首長們爭論得相當厲害。毛澤東是堅決不肯走。他說：“我是一塊臭肉，隻要我不離開陝北，胡宗南他們這些蒼蠅就會叮上來。隻要把他的部隊拖在陝北，就可以減輕其他戰場上對我方的壓力。”劉少奇、彭德懷都主張中央撤離陝北。彭德懷脾氣很大，還罵人：“你們這些人留在陝北有什麼用？統統滾蛋！到黃河東邊去，騰出地方來讓我打仗。你們不走，我還要留部隊保護你們，增加我們部隊的負擔。山西那邊又安全，生活條件也好，還不一樣指揮全國打仗。”劉少奇聲音不大，但他同意彭德懷的意見，而且提出了中央的兩個去處：一個是到晉西北，另一個是干脆到河北去。朱德也發言說：“為了安全，可以過河。”任弼時是同意毛澤東意見的。周恩來也堅決同意中央留在陝北。他還給劉少奇和彭德懷做了說服工作。最后終於取得一致意見：由毛澤東、周恩來和任弼時組成中央前委，留在陝北指揮全國的解放戰爭﹔由劉少奇和朱德等組成中央工委前往河北平山縣解放區，領導土改和其他中央委托的工作﹔由葉劍英、楊尚昆等組成中央后委，前往山西臨縣三交鎮，負責后勤、外事等相關工作。

　　這次會議一直開到天亮才結束，考慮到敵機很快又會來偵察轟炸，劉少奇、朱德連飯也沒吃就匆匆走了。彭德懷也返回了西北野戰軍的前線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