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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理五次發脾氣 

權延赤

2020年12月29日16:39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本文摘自《走近周恩來》,作者 權延赤,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

  不要誤會總理沒脾氣,他脾氣大發時也是足夠“嚇”人的。要講至情至性奔放不羈的周恩來,就不能不講講我所見過的至今記憶鮮明如初的他的五次發脾氣。

  若是對敵斗爭,無論怎樣憤怒,怎樣激烈,都不能叫做發脾氣。“發脾氣”在這裡特定地是指對同志、對朋友,對身邊所親近的人表現出激烈的情緒、批評,甚至訓斥……

  我們曾經在總理身邊工作過的同志相聚時,常談及現在回憶和描寫總理的影視作品、文學作品及回憶錄,都感到缺了什麼,就是沒反映出總理嚴厲的一面。

  總理個人的基本色調是溫文爾雅,和藹可親,但決不缺少嚴厲﹔上至黨和國家領導人,下到我們這些普通工作人員,沒有誰不曾感受到這種嚴厲。從某種意義上講,國務院副總理及各部委辦的負責人,都有些“怕”總理。同其他偉大的領袖人物相比較,甚至是“最怕周總理”。

  有位老同志說過一句雖然不夠准確全面,但是能夠引導我們去接近事實的真話。他說:“我這輩子隻怕兩個人:怕主席的威嚴,怕總理的認真。”

  我講總理的五次發脾氣,實際是選擇了五種不同場合、不同對象和不同原因的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第一個例子源自跳舞。

  總理愛跳舞。他難得休息和娛樂,有點寶貴的休息時間他首先是選擇跳舞,因為跳舞可以集運動、放鬆和工作為一體,這些在后面章節裡將詳細介紹。

  50年代的舞會是比較多的。那時沒有迪斯科、霹靂舞、太空舞這些名堂,那時只是交誼舞,並且基本就是“三步”、“四步”。毛澤東、朱德、劉少奇主要在春藕齋跳,總理去得不多,總理主要是在紫光閣和北京飯店跳舞。因為國務院領導、各部委辦負責人及部分在京的軍隊領導人,主要都是在這兩個地方跳。陪舞的女性主要來自部隊。那時階級斗爭還激烈,政治審查嚴,部隊的人可靠。也有文藝團體的女性,包括一些著名演員。

  千人千性,五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對於高級領導干部也不例外,表現在舞場上也必然“氣象萬千”了。

  比如總理,他不愧德尊一代,功垂千古。跳舞也是高雅文明,既洒脫又禮貌,風度翩翩又絕無輕浮。

  比如陳老總,與總理風格相異,或輕鬆隨便,或熱烈活潑,或漫不經心,但絕無輕浮越軌。

  不過,也確實有領導干部熱烈至過頭、隨便到越軌。怎麼說呢?講好聽了叫解放、叫超前,講難聽了叫放肆、叫放浪。

  周恩來第一次為跳舞發脾氣是在北京飯店。舞會一般是8點開始,總理往往是10點到,象征性跳幾圈,同大家見見面,向舞伴問些部隊或社會上的情況,同各部門負責人簡單交流一下工作意見就退席。

  記得那天舞會,趙燕俠、新鳳霞、馬玉濤這些著名女演員也參加了,間場時還組織幾個唱段。總理本來就喜歡聽她們唱,心情格外明朗愉快。跳舞時,輕捷瀟洒,像一股春風﹔聽歌時,頭稍稍后仰,嘴角漾著靜溫無言的微笑,右手在坐椅扶手上輕輕打拍子。這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周恩來。

  然而,跳過三場后,總理臉色忽然變了。笑容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抹去,他的臉脹紅起來,仿佛為什麼事感到羞恥,眉頭微蹙,目光朝某一個目標一瞥又一瞥……

  一般情況下,我們身邊工作人員跟隨總理去跳舞時,都是可以跟著下場的。我注意到總理的變色變態,順他的目光尋找,發現了問題所在。

  那是位相當一級的負責干部,他的跳舞,用我們當時的話講,叫做“很不嚴肅”。我們對首長都是很尊重的,所以隻講“很不嚴肅”,不會講更過分的話。他的舞蹈動作越軌了。現在的舞場上,這種“鏡頭”可能不少見,那時可不然,有點“觸目驚心”。怎麼說呢?比如現在有人跳“磨肚皮舞”,他與那個年輕的女文工團員,即便說不到磨肚皮,也摟得夠緊,貼上去了。比如現在有人跳“貼面舞”,他那不叫貼面也是時觸時離,若離若即。隨著舞會漸漸熱烈,他跟那個年輕女團員也漸漸熾烈,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上下輕移,摸摸捏捏……

  總理的臉色由紅漸漸轉蒼白,他的感情從羞恥而變成惱火義憤﹔他的目光開始還犀利地朝那位干部掃射,后來終於黯淡下來,傷心失望地再不肯看那位干部一眼。

  他已經跳到了門口的方向,雖然舞曲未終,他也不再繼續旋轉,彬彬有禮地脫離舞伴,點點頭,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有事,該走了。”

  我們雖然正年輕,想跳舞,但是不敢離開他,一見他要走,都匆匆扔下舞伴去追隨。一名衛士就跑去拿他的大衣。

  那時沒有現在的講究,現在高級飯店的舞場都有存放衣物處,當然也有失竊嚴重的原因。那時沒有這種服務,也沒有失竊的憂慮。參加舞會的人,多余衣物都是往椅子沙發上一丟,摞一大堆﹔不分職務高低,不分衣物高檔低檔干淨不干淨,全堆一起。總理在門口站住腳,看衛士取大衣。衛士手忙腳亂,翻出總理的大衣,往出拿時,把壓在上面的別人的一件衣物弄掉地了。

  當衛士將大衣交給總理時,胸脯正在起伏的總理忽然脾氣大發。他生來不會罵人。毛澤東偶爾發火還會說個“屁話”,吼一聲“滾”。總理連這些話也從不會講。他最嚴厲的話是:“這是不允許的!”他激烈時也不過兩句典型語言:“滑稽!”或“胡鬧台!”

  現在,總理顯得那麼嚴厲,目光和聲音一樣尖銳:“你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把別人的衣服弄掉地?這是不尊重人,是不禮貌,不文明!”

  總理前兩句話聲音還不大,說到“不尊重人”,“不禮貌,不文明”時,聲音放得很大,傳向舞場。衛士何曾見過這樣的脾氣大發,默默地低下頭。總理卻繼續大聲訓斥著:“不要以為這是小事,小事不注意,遇到時機一樣能鬧出大事。這是不允許的!”

  衛士知道“這是不允許的”分量,他哭了。

  總理板著面孔走了,登車而去。他批評人無論多麼嚴厲,事后總要再找你一次,重新解釋安慰一番。

  “唉,發脾氣是一種無能表現。”總理事后這樣解釋:“對不起了,請你原諒。我那天心情不好,這不是對著你來的……”

  我們都明白,總理大聲訓斥的那些話,是說給放肆舞場的極少數負責干部的。

  還是那句話,千人千性,五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呢。我們經常跟隨總理去參加舞會,他又常常是在舞會進行一段時間后到場,正是熱烈起來的時候,有時難免遇到不嚴肅的場面。遇到了他就生氣。記得第二次遇到時,他當場就不跳了,就在舞場中間氣憤地喊了一聲:“不跳了!走!”隨著這一聲,我們這些身邊工作人員就都停下舞,追著總理往出走。有名衛士跳舞中沒聽見,等發現追出去時,總理已經甩下他坐車走了。

  可是,這種含蓄的批評、抗議和警告,有時並不能解決問題。總理在場,那個別干部注意些,總理不在,他們還是不肯放棄這種“放鬆”和“愉快”。總理參加舞會沒有准點,有時仍然要碰上。他終於忍無可忍,開始了當面的嚴厲批評。我們這些跟隨左右的人,見他批評過不少次,對有些人很不滿,不留情面地表達了義憤。記得有次一位干部“不嚴肅”,見總理來到,跳舞“放”不開了,就想帶著結識的年輕舞伴一起登車走。總理攔住了他,嚴厲訓斥:“你年紀也不小了,連這一點自我約束也做不到?你這樣胡鬧台,不覺得羞恥嗎?……”

  公開的舞場上,氣氛總的說是健康而朝氣蓬勃﹔偶爾也只是個別人有所越軌,在總理的影響下還漸漸改正收斂了。真正氣氛不夠好的還是“家庭舞會”。

  所謂家庭舞會,好像是改革開放以后才聽得多了,其實建國之初就有。當然,一般人是搞不了的,大城市裡的資本家另當別論,以共產黨的干部講,就是那些司令、部長也沒有搞的條件,也想不到去搞。就我的所見所聞,似乎隻有高崗搞過。

  那時,高崗是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可以說身處權力的頂層。他有能力,有魄力,精明強干,在過去的革命斗爭中作出較大貢獻和成績,抗美援朝又有新奉獻,受到過毛澤東的表揚。

  不過,這個人也有弱點,就是喜歡親近女色,並且不大在意人們對這種事的議論。用林彪一句名言來講,就是認為“小節無害”。他在東北是最大的“西瓜”。高崗不點頭,老天爺也不敢下雨。就是東北軍區某些身經百戰的紅軍將領,有一位他看不上眼了,也照樣表個態度就能將其拿下來免職。這原因很簡單。歷朝歷代,開國之初都必然經歷一個“英雄治國”的階段。這是鞏固政權時所不可免的,各方“諸侯”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在建立健全法治之前完成其人治的歷史使命。

  大權在握的“諸侯”,能否用理想、道德及黨紀、軍紀、政紀約束自己,規范自己的行為,很大程度上就要取決於其自身的人品和修養了。高崗的長處不應否認,抗美援朝時,東北處於特殊地位,高崗自然也負有特殊責任。從某種意義上講,在朝鮮是彭德懷總攬,東北是高崗總攬,北京是總理總攬,這三個人接觸頻繁,共商共事,一道奮斗,不能說沒有感情。所以高崗到北京后,在他家組織舞會,總要讓秘書通知我們,請總理務必光臨。

  但高崗的短處也無須遮掩。他的親近女色有時簡直“坦蕩”得無所顧忌。在東北時,他喜歡白俄姑娘,一旦被纏住,他可以毫不在乎地給東北軍區或東北人民政府有關部門打電話,叫送“招待費”去“救駕”,打發那些愛錢不怕官的姑娘。辦理過這類“救駕”事宜的老同志已經有過回憶文章,這裡不多講。可是高崗的不在乎也太過了,他就沒想想北京不是東北。東北的“西瓜”到了北京也許就是“芝麻”,至少也不再是“大西瓜”。

  第一次邀請,總理興致勃勃地趕去參加了。剛見面時當然都很熱烈禮貌,還免不了互相客氣一番。一個是總理,一個是中央人民政府的副主席,互相都很尊重。舞一旦跳起來了,高崗便漸漸有點“原形畢露”,目光像獵手一樣搜尋和享受女性特有的曲線部位的美,調情的話多起來,有些甚至講得很粗俗。

(責編:唐璐、張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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