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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最后6個月:因何事一連批注4個“托”字【2】

王永欽

2020年10月09日10:46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在周恩來住院期間,鄧小平是他在醫院裡會見次數最多的中央領導人。特別是鄧小平領導“全面整頓”期間,周恩來同鄧小平談話次數更頻繁。經毛澤東同意,從7月初開始,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日常工作由鄧小平主持。從此,周恩來和鄧小平每隔幾天就要見一次面。單在7、8、9三個月,他們在一起開會或談話就有12次,幾乎每周一次。此外,周恩來經常約見的政治局成員還有葉劍英、李先念、紀登奎、吳德、華國鋒、汪東興等。

8月29日,周恩來同准備參加西藏自治區成立60周年慶祝活動的中央代表團團長華國鋒談話,請華轉達他對西藏人民的問候,並提出要特別注意執行黨的民族宗教政策,培養藏族干部,發展民族經濟。他緊握鄧小平的手說:“你這一年干得很好,比我強得多!”

進入9月以后,周恩來的病情急轉直下,癌細胞繼續擴散,免疫力嚴重下降。在這種情況下,醫療組不得不取消周恩來的外事接待活動和室外散步。

9月3日,他同秘書一起清理文件,吩囑秘書,除“文化大革命”初期有關材料和1972年江青會見美國學者羅克珊·維特克的談話等有關材料外,其余材料均退回有關部門。

9月4日,他就3日《參考消息》轉載香港《七十年代》編輯部專稿《訪蔣經國舊部蔡省三》一文作出批示,要羅青長、錢嘉東找王昆侖、屈武等對有關蔡省三的材料“進行分析”,“弄清真相”。批語最后,周恩來用顫抖的手一連寫下了4個“托”字。

9月7日,周恩來不顧病情的嚴重惡化和醫護人員的一再勸阻,堅持會見了伊利耶·維爾德茨率領的羅馬尼亞黨政代表團。這是周恩來生前的最后一次外事活動。當談到自己的病情時,他坦然而又肯定地告訴客人:馬克思的“請帖”,我已經收到了。這沒有什麼,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自然法則。接著,他充滿信心地說:我現在病中,已經不能再工作了。鄧小平同志將接替我主持國務院工作。鄧小平同志很有才能。你們可以完全相信,鄧小平同志將會繼續執行中國黨和政府的內外方針。這次會見,隻有短短的15分鐘。

9月15日,周恩來在與人談話中,就近期報刊宣傳開展對《水滸》評論一事指出:他們那些人(指“四人幫”)有些事情做得太過分了!最近評《水滸》批“投降派”,矛頭所指,是很清楚的。9月20日下午,周恩來做住院后的第四次大手術。鄧小平、張春橋、李先念、汪東興和鄧穎超等來到醫院手術室外守候。周恩來清楚,施行這次手術的后果很難預測。為此,在做手術之前,他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在進入手術室前,他要工作人員找來自己1972年6月在中央批林整風匯報會上作的《關於國民黨造謠污蔑地登載所謂〈伍豪啟事〉問題》的報告錄音記錄稿,用很長時間仔細地看了一遍,用顫抖的手簽上名字,並注明簽字的環境和時間:“於進入手術室(前),一九七五、九、二十”。第二件事是,在生死難料的情況下,他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給老戰友鄧小平。在進入手術室的前一刻,躺在推車上的周恩來示意停下,輕聲問道:“小平同志來了嗎?”鄧小平立刻跨步上前,靠近推車。周恩來吃力地抽出手來,緊緊握住鄧小平的手說:“你這一年干得很好,比我強得多!”周恩來的話,一方面是對鄧小平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鼓勵他繼續大膽地干下去﹔一方面警告張春橋一伙人:我和毛澤東同志是堅決支持鄧小平的,你們想打倒他,黨和人民是絕不會饒恕你們的!第三件事是,在進入手術室時,周恩來大聲說:“我是忠於黨、忠於人民的!我不是投降派!”以表明自己在重大原則問題上遭受“四人幫”誣蔑時的嚴正態度。在場的鄧穎超要汪東興將此情況報告毛澤東。

長達5個小時的手術,對極度虛弱的周恩來來說,又是一次嚴重的考驗,但他堅持了下來。手術過程中,醫務人員發現周恩來體內的癌細胞已擴散到全身,無法醫治了。鄧小平隻能指示醫療組,盡一切努力,“減少痛苦,延長生命”。10月24日,周恩來又做了第五次手術。這次手術后,周恩來再也沒能從病床上下來。

9月28日,在病床上的周恩來,接見前往參加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成立20周年慶祝活動的中央代表團成員,請他們轉達他對新疆各族人民的問候。

這一年10月,是中國工農紅軍長征40周年。在鄧小平等支持下,北京軍區戰友歌舞團沖破江青一伙阻撓,在10月中旬重新演出由肖華作詞的長征組歌《紅軍不怕遠征難》。當長征組歌重新演出后不久,鄧穎超即打電話告訴有關部門:總理在醫院裡很想再看一看、再聽一聽長征組歌。不久他收到了長征組歌的錄音帶。長征組歌,特別是那首《過雪山草地》,是周恩來十分愛聽愛唱的一首歌曲:雪皚皚,野茫茫。高原寒,炊斷糧。/紅軍都是鋼鐵漢,千錘百煉不怕難。/雪山低頭迎遠客,草毯泥氈扎營盤。/風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飢志越堅。/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於天。

這首頌揚紅軍英雄氣概和頑強斗志的歌曲,仿佛又一次把周恩來帶回過去那艱難困苦的歲月,成為鼓舞他堅持工作、忘卻病痛和勞累的巨大力量。

一再叮囑鄧穎超:死后不要保留骨灰。他對身邊醫務人員說:“我一旦死去,你們要徹底解剖檢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在周恩來住院期間,他的妻子鄧穎超經常守候在丈夫身邊,從精神上給周恩來更多的關懷和慰藉。在充分估計到自己的“時間不長了”的時刻,對於“后事”的安排,自然成了他和鄧穎超共同商量的話題。在他去世一周后,鄧穎超在同周恩來身邊工作人員、醫務工作者以及親屬的談話中,作了這樣的回憶:“我自己是共產黨員,我用無產階級的堅韌性,高度地克制我內心的痛苦,在他病中還要用愉快的精神和恩來一起同疾病作斗爭。當他知道自己的病不能挽救時,一再叮囑我,死后不要保留他的骨灰。這是我和恩來在十幾年前共同約定下來的。”“1958年,恩來首先把他死去的父親,我把自己死去的母親以及重慶辦事處的一些死去的同志的墳墓平掉,進行深埋。恩來還把他在淮安幾代親人的墳墓,也托人平掉,改為深埋,把土地交公使用。在中央作出人死后實行火葬這個決定不久,我們二人共同商定,互相保証,把我們的骨灰撒到祖國的大好河山去,撒到水裡、土裡去。”“他自己就曾經講過:人死后為什麼要保留骨灰?把它撒在地裡可以做肥料,撒在水裡可以喂魚。他還主張人死了以后應該做尸體解剖。在他病重住院期間,他曾專門交代醫務人員:現在癌症的治療還沒有好辦法,我一旦死去,你們要徹底解剖檢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為國家醫學發展做出一點貢獻,我是很高興的。”“恩來對他的后事,曾經對我說過,喪儀要從簡,規格不要超過中央的任何人。”“一定不要搞特殊化。”

周恩來和鄧穎超1925年在廣州結婚,在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裡,他們互相關心,互相幫助,相濡以沫,堪稱一對模范夫妻。在這生離死別的最后時刻,他們之間該有多少要說的話啊!可是,他們談論的仍然是如何嚴於律己、遵守組織決定,如何為人民、為后代造福。至於他們認為不應該談論的其他“心裡話”,始終沒有講起。鄧穎超回憶說:有一次,我們在一起交談,他對我說:“我肚子裡還裝著很多話沒有說。”我回答他:“我肚子裡也裝著很多話沒有說。”當時雙方都知道,最后的訣別不久就會殘酷無情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然而我們把沒有說的話終於埋藏在各自的心底裡,永遠地埋藏在心底了。

 
(責編:唐璐、張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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