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瑋 吳志菲
2019年05月14日16:04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朱敏:我是元帥爹爹的平民女兒
走進北京市新街口外大街一幢普通的住宅樓內,我們很輕鬆地找到了朱德同志女兒朱敏的家。一進門廳,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朱德半身塑像。塑像兩旁還擺放了些綠葉盆景,剎時讓人感受到幾分有別於平常人家的肅穆庄重。
“不管干什麼,都要安心自己的工作,干哪一行,就要把哪一行搞好。”多年后,每當想起爹爹生前常說的這些話,作為北京師范大學教師的朱敏似乎覺得工作干勁更足。“就在他去世前,還對親人說‘人活著是為什麼?活著就是要工作,要革命’”。在一篇懷念爹爹的文章中,朱敏如此寫道:“父親的這些教誨,是留給我們子女后代的無價之寶。我一定要像父親一樣,踏踏實實地為黨為人民工作,生命不息奮斗不止”。
1965年底,北京師范大學組織部分師生去農村搞“四清”運動。聽說學校下鄉的地點是爹爹抗戰期間曾經戰斗過的山西晉東南地區,朱敏積極報名參加。但出於對她身體情況的考慮,系裡沒有批准她參加。朱敏為此特別不服氣,於是搬來爹爹當“說客”,這樣學校領導終於答應讓她下鄉了。
臨行時,朱德對女兒說,這是一次和工農相結合的好機會,你在外國呆了很長時間,對中國農村還不了解,應該聽毛主席的話,到農村接受鍛煉。朱敏到達晉東南后,按照父親的囑托看望當年的老鄉,還看望了留在當地的老八路。鄉親們一聽說朱德的女兒來了,就像對待自己的親閨女一樣,把朱敏接到家裡居住,向她講了好多當年的故事。鄉親們那種對八路軍、對父親的真摯感情,令朱敏十分感動。
當時,朱敏身患嚴重的高血壓症,還曾暈倒過。誰料,到了農村后,高血壓症沒有傷到朱敏,一場意想不到的疾病卻突然而至。開始時,朱敏常覺得右眼發脹發花,還以為是睡眠少,眼睛疲勞造成的,就自己點眼藥水,沒把它放在心上。半年后的一天,朱敏突然發現右眼什麼也看不見了,而且腫脹也十分厲害。工作組的同志連夜將她送到縣醫院,但醫院無法確診,估計是高血壓引起的視網膜出血。於是,朱敏回到了北京,可是由於視網膜出血時間長,已經引起血腫,一時難以治愈。醫生先用保守療法治療,希望保住這隻眼睛。偏偏在這時,“文革”開始了,專家們全被打倒。朱敏失去了他們的精心治療,眼睛隨之失去了最后復明的希望。一場手術之后,朱敏從麻醉藥失效后醒來,那隻黝黑的右眼便永遠從臉上消失了。
朱德雖說也很難過,但在女兒病床前他卻樂觀地用蘇聯英雄保爾的事跡讓女兒明白——你是健全的人,一隻眼睛同樣可以工作,大可不必難過和傷心。后來,他又請眼科專家為朱敏裝了一隻假眼睛,因為安裝技術好,假眼也特別逼真,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真假。
“與爹爹這樣的偉人生活在一起,使我感到一種強烈的責任。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不能辱沒他老人家的英名”。長期以來,朱敏和丈夫劉錚始終把“忠誠老實地做人,認真勤懇地做事”作為座右銘,用自己的模范行動影響孩子們。
陳偉華:父親是我這位教師成長路上的良師
小時候,陳偉華心中有一個夢,那就是長大后當人民教師,她曾多次在作文中把當教師作為自己的志願。當年,在中國公映的蘇聯影片《鄉村女教師》讓她百看不厭。她喜歡這部電影,喜歡瓦爾瓦拉,喜歡當老師。
“文革”時,父親陳雲受到沖擊,母親於若木獨自一人去了湖南的“五七干校”,哥哥、姐姐、妹妹也先后被學校和單位分配到了外地,隻有陳偉華和上初中的弟弟留在了北京。1966年,陳偉華在北京師大女附中念完高中,正要考大學時,遇上了“文化大革命”,於是畢業后又在校參加“文革”中一些所謂活動。當時,她的父親陳雲被戴上“右傾機會主義者”的帽子。1968年,同學們陸繼奔赴工作崗位時,陳偉華同樣面臨尋找自己的路。她好不容易才被預分配到豐台區的一所學校工作,可那裡的干部在調閱學生檔案時,發現陳偉華就是主張“包產到戶”的陳雲的女兒,於是隻好表示遺憾,不敢接受這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后來,陳偉華幾經努力才被分配到北京懷柔縣當了一名鄉村小學教師。
1977年,全國恢復高等院校招生考試制度。陳雲聽到消息后很高興,囑咐夫人於若木迅速通知女兒陳偉華。陳偉華聽后,與父母一樣高興得不得了。艱苦的努力加上原來較好的學習基礎,陳偉華終於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后來,陳偉華回到了自己的母校——北師大實驗中學,成為一名歷史教師。父親知道女兒又當上中學教師后,非常高興,專門把她叫到身邊,詳細詢問了回到學校后的各種情況,鼓勵她好好工作,當一名好教師。
陳雲以自己的言行、品格耳濡目染地影響著他的兒女們。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女兒陳偉華便會憶及自己的父親,想起童年與父親相處的情景:父親很忙,沒有多少時間能和孩子在一起。有一回,陳偉華從托兒所回來,不吃飯,見到父親扭頭就跑,因為她對父親很“陌生”。大些了,陳偉華記得父親了。每次見面,父親總笑瞇瞇地講子女小時候的事,有時把她拉到懷裡,親她,並問“扎不扎?”陳偉華咯咯地笑了:“不扎!”父親也哈哈地笑了。至今,當年那被“扎”的感覺似乎還留在陳偉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