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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幫總理翻譯 因為不懂"越俎代庖"被批評

王 一

2020年12月16日10:15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原標題:領袖身邊的“重要人物”

毛澤東主席會見外賓,左二為翻譯

領導人之間的會談和外事活動,總是有翻譯這樣的“中間人”。他們很少被關注,但其作用非常重要。

“毛主席沒有催促我,而是點燃一支香煙,靜靜地等我”

1957年5月初,作為中國首批派往阿爾巴尼亞的留學生,范承祚被提前調出擔任外事翻譯,陪同阿爾巴尼亞議會代表團訪華。“這是我國在高層外交場合首次將阿爾巴尼亞語翻譯成漢語。”范承祚說道。

1957年5月12日,旭日初升之際,范承祚接到通知:“今天,毛澤東主席要接見阿議會代表團,你任翻譯。”聽到這一消息,范承祚既歡欣又緊張。

在中南海豐澤園,一身灰色中山裝的毛澤東微笑著揮手歡迎客人。其間,毛澤東不時注視著范承祚。他發現,譯員是陌生的,譯員講的外語也是陌生的。忽然,他轉身問范承祚:“你說的是什麼外國話呀?”顯然,這位對於俄語、英語乃至法語都比較熟悉的開國領袖,對范承祚講的“新鮮語言”發生了興趣。范承祚答道:“我講的是阿爾巴尼亞語。”毛澤東又好奇地問:“你的阿語是在哪裡學的?”范承祚指著位於上座的時任阿爾巴尼亞人民議會主席馬爾科,再次報告:“我是在他們國家學的。”毛澤東聽后很高興,鄭重地向馬爾科說:“謝謝你們為我們國家培養了人才。”馬爾科當即激動地說,他們珍視毛澤東的這句話,將立即匯報給阿最高領導人。

上世紀60年代,中阿關系不斷升溫,范承祚為毛澤東做翻譯的任務隨之增多。給毛澤東當翻譯,有難亦有易。最初碰到的“難”是因為在偉人面前感到緊張,導致“肚裡有,嘴裡倒不出”。另一“難”是,毛澤東談話嚴謹,有時會引經據典,譯起來不容易。

談到“易”,毛澤東曾兩次幫范承祚解決難題。1957年,毛澤東接見阿爾巴尼亞議會代表團時說,“殖民地人民要敢於打倒新老殖民主義,就像孫悟空大鬧天宮,不在乎玉皇大帝。”聽到這段話,范承祚愣了一下,不知如何翻譯才好。他對毛澤東說,翻譯“孫悟空”,我沒有把握。毛澤東微笑著為他做了一個注腳:“你就說孫悟空是中國神話裡的猴王,足智多謀、力大無比,玉帝及其派去鎮壓的天兵天將對他亦無可奈何。”就這樣,毛澤東幫范承祚解了圍。

還有一次,是在上世紀60年代中期,毛澤東在會見阿爾巴尼亞客人時,引用了“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詩句,形容兩國關系。這次,范承祚不是不會譯,而是要爭取譯好。大概停頓了30秒,他才譯出。

在場的阿爾巴尼亞客人聽完后,氣氛頓時異常熱烈。見此情景,毛澤東好奇地看著他。范承祚說:“因為您引用的是兩句膾炙人口的唐詩,我不敢隻把意思譯出來,而是花了一點時間,用了詩的韻味,效果似乎不錯。”對此,毛澤東微笑著點頭認可。迄今,范承祚還記得那幾十秒的情形:“主席沒有催促我,而是擦一根火柴,點燃一支香煙,靜靜地等我。”

1965年6月,周恩來訪問阿爾巴尼亞,范承祚現場翻譯

因為不懂“越俎代庖”而當場被他批評,“怎麼不懂這些?要加強學習了”

“冀朝鑄第一次給周恩來當翻譯,腿一直在發抖。”過家鼎滿面笑容地說到自己的朋友。1962年31歲的過家鼎第一次給周恩來當翻譯,就見識了周恩來對翻譯工作的嚴格要求。

周恩來聽得懂英文,常常會當場指出翻譯上的錯誤,有的翻譯第一次為周恩來工作甚至暈倒。過家鼎說他雖然緊張,但覺得自己不會有問題,結果第一次還是出現了失誤。“周總理向外賓介紹身邊的趙朴初是一位‘居士’,我就愣住了,譯不出來。”周恩來當場給過家鼎介紹了什麼叫“居士”,又告訴他回去要研究如何翻譯。翻譯結束后,領導告訴他,周總理對他還算滿意,就是說了一句“知識面窄了一點”。周恩來囑咐外交部專門為此出簡報,要求大家擴大知識面,不能單純學習語文知識。

這以后,過家鼎才慢慢了解周總理和別的領導人不一樣,在和外賓說話時,他基本上不醞釀下一句話,因為他早就都打好了腹稿,“他說完一句話就會注意地聽翻譯,看翻譯是否准確”。章含之說她幫總理翻譯,也因為不懂“越俎代庖”而當場被他批評,“怎麼不懂這些?要加強學習了。”

周恩來常考翻譯,經常在會見前討論哪個詞怎麼翻譯,有時順便把今天要談的主題事先通報給翻譯,讓大家心裡有數,“要求是很嚴格,但是他很尊重人,始終把我們當同志來對待。”

周恩來在細節上非常注意對翻譯的尊重,過家鼎還清晰記得當時各國翻譯的不同待遇:許多國家的翻譯是雇員身份,宴會上不入席,一直像招待員一樣站著,有時要奔走傳話。有一些國家的隨從甚至跪著服務,而周恩來都要求翻譯坐在他身后,在出席宴會時,要求他們坐在身邊。出訪亞非十四國時,東道國一般按自己習慣,不給翻譯安排席位。“總理叫禮賓司司長俞沛文去和對方交涉,一定要把翻譯安排在他身邊。”在當時尚還屬帝國的埃塞俄比亞,冀朝鑄和過家鼎分別坐在周恩來和陳毅身邊,對面全是皇室成員。那場面過家鼎一直清晰記得,“看得出對方很吃驚,但是這樣一來更尊敬總理。”

鄧小平在宴席中做了“暫停”手勢——“讓翻譯吃點東西”

施燕華做了鄧小平10年的英語翻譯。在她的印象中,鄧小平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

1978年,施燕華陪同鄧小平出訪。第一個國家的招待會,問題都安排好了,諸如你對我們國家有什麼印象,怎麼發展兩國關系之類。而第二個國家是開放提問。周邊國家的西方記者一聽說就都來了,招待會上的問題有些尖銳。“后來鄧小平跟我說,這次記者招待會還有點意思,上次那個是一杯白開水。”

一次,施燕華陪同鄧小平出席國宴,鄧小平看到一直坐在身后翻譯的施燕華沒有飯吃,就把面前的蘋果切了一塊給她,還遞給她盤子裡的面包。而另一次在國內招待外賓,鄧小平則在宴席中對外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讓翻譯吃點東西”。

1986年陪同鄧小平會見時任美國國防部長溫伯格時,由於交談甚歡,鄧小平親自把溫伯格送到門口,並在分手時開口說了一句英文“goodbye”。這是翻譯高志凱印象中,鄧小平唯一一次說英文。他當時條件反射般地把它翻譯成中文,並附在鄧小平的耳邊大聲地說了一句“再見”——並沒有意識到這是鄧小平自己說的話,鄧小平扭過頭來,然后自己再用中文說了聲“再見”。場面十分有趣。

鄧小平說的是“四川普通話”,施燕華覺得非常好懂了,但也不免讓她有聽力盲點:在四川話裡,四、十不分,因此在鄧小平講到這兩個數字時,施燕華一般用猜。“如果我覺得是四,就說著‘四’,同時伸出四個指頭,如果不對,他(鄧小平)就會說‘不對,是十’。”

“實際上,在每一次接到任務之前,我們都會做大量准備工作。”曾任鄧小平英文翻譯的張維為介紹,首先是各種背景知識的准備,如來訪元首的背景、國家的背景、來訪的目的,中方的基本立場等。另外一項,則是詞匯的准備。而且,“台前”看上去隻有翻譯一個人,其實這些內容都是背后團隊一起准備的。

還在翻譯室的時候,張維為和同事陪領導人出訪或是會見外賓歸來,都會聚在一起交流實戰中不太好翻譯的地方。“比如李先念說過的‘甜酸苦辣都嘗過’,怎樣翻譯更好更規范?”一般的做法,他們會把這些東西交給翻譯室的老審校,由他們最終確定具體的譯法。所謂“標准答案”出來后,以后就可以一直沿用。

(《新湘評論》2015年第10期)

(責編:唐璐、張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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