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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與家鄉:力主開渠 一“閱”情深

秦九鳳

2020年07月15日14:44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世紀風採》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獨家發布,請勿轉載

  1965年7月5日,周恩來出訪巴基斯坦歸來,到新疆石河子看望內地支邊青年。他在意外遇上當年由淮安縣欽工鎮建華村到新疆支邊的青年李正蘭時,滿懷深情地說:“一個熱愛祖國的人是沒有不愛他的家鄉的!”

  周恩來愛家鄉,也有原則地為故鄉做了許多具體的實事,只是因為歷史煙塵的湮沒,現在能知道的人已經很少,回憶他在建國前后為家鄉做的件件往事,可以見到偉人周恩來那顆關愛故鄉、關心家鄉父老的赤子之心,讀了足以讓人動情動容。

  力主開渠

  1949年和1950年的夏季淮河都發生洪災。尤其是1950年的大水,皖北區黨委和蘇北區(當時安徽、江蘇都還未建省)黨委都向中央和華東局拍發了災情報告。報告說,這場大水淹沒了幾千萬畝庄稼地,受災人口達2000多萬,兩區共有600多萬人逃離家園。特別是毛澤東在看到報告上“不少是全村沉沒”、“大水下來之后,人蛇爭樹,毒蛇咬人又致人落水”等悲慘狀況時,難過得落了淚。他當即揮毫將此件批給周恩來,並親筆題寫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8個大字,要周恩來抓緊制定治淮計劃和落實治淮措施。

  1950年8月25日至9月12日,在周恩來親自指導和參與下,水利部專題召開治淮會議。周恩來根據淮河流域的古往今昔,親自制定了“蓄泄兼籌,以達根治之目的”的治淮總方針。

  在一次討論治淮方案的會議上,政務院有兩位領導對開挖蘇北灌溉總渠有不同意見,認為我們國家剛從廢墟上建起來,百廢待舉,哪有錢來挖這樣一條大河呢?這兩位政務院領導說的當然也完全是實情。但是周恩來當即板起面孔說:“蘇北人民在兩次戰爭(指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出了那麼多烈士。為了支援革命,他們還出了那麼多民工。民工們用小車推著糧草,跟在我們部隊后邊,讓我們打贏了淮海戰役。他們又用小車把我們‘推’過長江,一直‘推’到上海南京路。現在革命勝利了,他們遇上困難了,難道我們就不應該支援他們嗎?”就這樣,他用事實和真情說服了那些不願在當時花錢治淮的同志,堅持開挖了蘇北灌溉總渠。

  1951年,周恩來的八嬸母楊氏偕孫子周爾輝赴京,見到了她多年想念的侄兒周恩來。其實,周恩來也在想念著這位對他有過養育之恩的嬸娘。周恩來關切地問:“八嬸,家鄉人現在生活好嗎?”

  “比原來好多了。”八嬸回答他。

  “北鄉人也能吃到大米飯嗎?”

  “現在還不能。”

  聽到嬸娘的回答后,周恩來告訴她:“八嬸,家鄉還要挖一條大河啦,從洪澤湖一直挖到海,那時就更好了。我們淮安北鄉人也就能長水稻吃大米了。”

  周恩來說要開挖的這條大河就是現在的蘇北灌溉總渠。它西起洪澤湖邊的高良澗,東到黃海邊的扁擔港,全長168公裡。在周恩來的親自指揮調動下,蘇皖豫3省共出動了130多萬民工,用鐵鍬挖土,用石硪打夯,僅用83個晴天就全部挖成告竣,創造了人間奇跡,被當時前來參觀的一些國際友人贊譽為:“中國人的手真是鐵打的!”

  淮河,這條為害千百年的“害河”終於被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治服了。如今,水到淮安抽水站后,已經是“東西南北任調遣”的一番景象。周恩來的“蓄泄兼籌”的治淮方略得到了徹底的貫徹。周恩來的家鄉,也就是今天的淮安區,已由當年南鄉隻能長一季小麥,秋天的水稻要看老天的“臉色”才能確定有無收成,而變成現在的旱澇保收了﹔北鄉則由原來隻能長些低產的旱谷作物,變成如今的水旱輪作,年年高產無憂的景象。這就是蘇北灌溉總渠帶給淮安的巨大作用。當然,治淮的巨大成果是惠及豫皖蘇3省的大型水利工程,也是周恩來關心家鄉、為人民辦的一件最最具體的實事。筆者清楚地記得,就在蘇北灌溉總渠開挖的同時,淮安來了4位高個子、大鼻子的蘇聯專家。專家們幫助設計建造了淮安運東分水閘、運南節制閘、淮安船閘和運南水產養殖場等一系列現代化的水利工程和科學化的經濟企業,使昔日名氣不大的淮安,成為蘇北排洪、抗旱、航運和灌溉的樞紐,一個管水的中心。所以,每當我站在蘇北灌溉總渠的岸邊,看到和聽到那嘩嘩東流的河水時,總會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是為偉人周恩來唱出的關心家鄉、熱愛故鄉人民的鄉情歌、愛民曲!

  一“閱”情深

  筆者曾親身經歷了淮安周恩來故居的修復和開放,參加了淮安周恩來紀念館的奠基、籌建和開放,也參加了淮安周恩來童年讀書處的揭幕,還參與了周恩來百歲誕辰時淮安的仿西花廳的陳列和布展工作,參與了周恩來百十歲誕辰的紀念籌備和整個活動過程。在參加這些活動的過程中,曾為淮安周恩來紀念館、故居和童年讀書處征集過大量有關周恩來的文物、圖片和計算不清的資料。現在都已成為我們淮安有關周恩來紀念地的寶貴藏品,有的還成了國家一級文物。但我征集到的有關周恩來關心家鄉的手跡卻隻有一個字“閱”。這個“閱”字是怎麼來的?它是否真是周恩來手跡呢?

  話還得從20年前說起。

  1994年8月底,淮安市委、市政府(原縣級,下同)為了紀念周恩來百歲誕辰的事,由時任淮安市委副書記、市長陸廣浦率領我們淮安一干人馬赴京征求周恩來親屬以及他生前身邊工作人員意見。筆者當時因為擔任周恩來紀念館資料科長,就被派作先遣人員先去首都。在我拜訪到曾先后任過周恩來、鄧穎超秘書的趙煒時,就向她征集文物說:“趙大姐,鄧穎超同志逝世后,組織上曾讓您花一年時間進出西花廳,專門整理西花廳的文物資料,如果有關於我們淮安的,請您給我們,以便我們日后陳列布展。”

  “老秦,你別說,還真有幾件呢,待這次開座談會時,我給你們捎去。”趙煒快人快語,當場就答復了。

  周恩來生前身邊工作人員座談會是1994年9月4日在北京前門東側的首都賓館(今名首都大酒店)二樓召開的。碰巧那天趙煒有點不舒服,沒有參加那次座談會。我正在失望,隻見趙煒的丈夫、曾擔任過周恩來機要秘書的趙茂峰一邊上樓梯一邊笑著對我說:“老秦呀,趙煒今天沒來,她讓我將這兩袋東西帶給你。”我頓時喜出望外,從他手中接過那兩隻國務院常用的大信封,感覺兩個信封都沉甸甸的。

  那天參加座談會的有原周恩來總理辦公室副主任以及他的秘書、警衛、醫護人員和服務人員等,一共有30多位:羅青長、劉昂、王伏林、李庚奇、孫岳、馬列、劉三源、成元功、張作文、陳舜瑤、陳浩、高振普、張佐良、鄭淑芸、韓福裕、霍英華……,以及時任中央文獻研究室周恩來研究組組長的劉武生等等。等來賓一一到場落座后,我就抽空看一下兩個大信封裡的東西:有關於1958年7月淮安縣副縣長王汝祥赴京見到周恩來時,秘書在一旁的記錄,有周恩來高祖笑岩公著的《海巢書屋詩稿》,還有周恩來六伯父周嵩堯先生親筆寫的有關周恩來“五服”以內的親屬名錄……其中我還見到了一個留在中共淮安縣委信箋紙上的周恩來用毛筆寫下的“閱”字。原來王汝祥1958年那次進京時,帶去了一份中共淮安縣委向周恩來總理的匯報。這份匯報共分四個部分:淮安縣幾個領導人情況﹔淮安的農業生產情況﹔淮安的工業發展情況和淮安縣城情況。

  由於淮安是周恩來的家鄉,淮城是周恩來出生的地方,周恩來12歲離家后又從未回過家,淮安縣委是第一次向周總理匯報,就想盡可能匯報得細一點、全面一點,好讓總理多了解一些家鄉。結果這份匯報洋洋洒洒寫了一萬八千多字。沒日沒夜忙碌的周恩來哪有那麼多時間看呢。於是,他的機要秘書孫岳就按照周恩來的要求,將淮安縣委的匯報揀主要部分摘錄在一張16K的國務院信箋紙上呈報給周恩來看。周恩來不僅仔仔細細看了這份摘錄稿,而且還在他認為重要的地方,在字下邊加點加杠。

  到了那年的11月,水稻等主要農作物已經全部收獲,淮安獲得了空前的豐收,縣委就又向周總理寫了一份報喜信,直接寄國務院總理辦公室。日理萬機的周恩來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看了這份報喜信,並用毛筆在卷面上加深加重了10余個標點,還在 “全年糧食總產量達二十億五千萬斤”這十幾個字下邊劃了杠杠,以表示他的重視。然后在右上角寫下一個“閱”字。因為這份匯報是呈報給他個人看的,是讓他了解家鄉淮安情況的,不需要交其他人辦理或傳閱,所以他簽批文件時落在文件下方的那個“周”字也沒寫﹔再者,當時浮夸風盛行,大話說的鋪天蓋地。淮安縣委的這份報喜信也不例外,也就是說這一產糧數字有一半以上的水份。據已故淮安縣委副書記顏太發當年在病床上告知筆者,1958年年底核實的全縣糧食總產隻有7億多斤。睿智的周恩來不可能沒有察覺。

  我在看到周恩來的這一簽閱件后異常激動和高興,不顧座談會還在發言,就悄悄將這份簽閱件讓孫岳、趙茂峰、王伏林、馬列和李庚奇等人看了,他們都是周恩來當時的主要秘書。他們一見就說:“這是總理親筆寫的。”

  在我從事周恩來研究幾十年、征集成百上千件的文物中,隻有這一個“閱”字是周恩來關懷故鄉的親筆手跡。這雖然隻有一個字,卻飽含著周恩來熱愛家鄉的一片深情!

  題寫報頭

  淮安歷代名人薈萃,加之她在歷史上有過重要的地位,早在民國年間,就辦有多家報紙。讀報、關心時事政治也是淮安人的傳統。日軍侵佔淮安前夕,進步群眾自發在淮安城內辦起“淮安群眾看報室”,以喚起民眾,投身抗日,不當亡國奴﹔解放戰爭后期,《新華日報》華中版就辦在淮安。據《新華日報》老同志、原駐淮陰記者站站長劉崢對筆者回憶,當時由毛澤東、朱德聯合下達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渡江作戰命令”公布后,就是在淮安板閘《新華日報》華中版報社趕印出來后,再連夜用吉普車送往前線各參戰部隊的。

  建國后,中共淮安縣委為了繼承淮安歷史上的這一光榮傳統,進一步推動淮安的社會主義建設,1956年5月1日創辦了新的中共淮安縣委機關報———《淮安報》,每周2期,8開2版。

  《淮安報》創刊后,人們期望有一個出自名人之手的報頭。淮安人首先想到了敬愛的周總理。1958年夏天,當時的淮安縣副縣長王汝祥受縣委、縣政府委托,專程赴京向周總理匯報淮安工作。那年7月23日,周恩來在他的中南海西花廳后客廳親切接見了王汝祥,詳細聽取了家鄉淮安的工農業生產情況。王汝祥見周總理高興,就向他匯報說,為了適應淮安的經濟文化和各項事業的發展,淮安縣委已打算把現在的周二刊《淮安報》辦成日報,想請總理給題寫個報頭。周恩來聽了笑著謙虛地說:“我不會寫字,怕寫不好。”經王汝祥一再請求,他才詼諧地說:“既然是‘父母官’的吩咐,我也就隻好遵命了。”接著,他又就如何辦好《淮安報》作了指示,並要求以后每期報紙都能給他寄一張。

  按周家祖訓,男童5歲時入家塾館念書,習顏體毛筆字。周恩來很小時候就練寫出了一手秀氣的顏體字。1907年他先后失去生母和嗣母后,到淮安東門內的龔表舅家寄讀。龔家塾館的周先生又讓周恩來在顏體的基礎上再加練魏碑,以增加筆鋒上的剛陽之氣。就這樣,周恩來終於形成了他后來特有的那顏體加魏碑的毛筆字。

  1958年7月27日,也就是王汝祥第一次在西花廳見過周恩來的4天過后再去見周恩來時,周恩來拿出了6張他寫在宣紙上的《淮安日報》4個字的報頭題字,對王汝祥說:“老王,報頭的字我給你們寫了。我字寫得不好,你們隨便挑一張將就用吧。”王汝祥端詳著周恩來那雋永秀麗、渾厚有力的墨跡,十分激動,把6張題字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帶回淮安。從1958年10月1日起,《淮安報》改為日報,並正式啟用周恩來題寫的《淮安日報》4個字的報頭。至1961年9月21日,因為我們國家連續3年自然災害,加上一些人為因素,經濟上十分困難,《淮安日報》在一共出了895期后停刊。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淮安的各行各業也同全國各地一樣,蓬蓬勃勃地發展起來。為了適應新形勢的需要,《淮安報》又成了我國首批恢復出版的縣級報紙。1980年1月8日周恩來逝世4周年時出了復刊試刊號,仍用周恩來題寫的報頭,只是中間去掉一個“日”字。同年3月5日,周恩來誕辰82周年時正式復刊。復刊13年后的1994年再度恢復為日報,並完整地使用了周恩來題寫的4字報頭。復刊后《淮安報》仍按照周恩來當年的囑托,每期寄去一份西花廳,請鄧穎超收閱,直到1992年鄧穎超逝世。

  1998年3月5日,在周恩來紀念館的奠基典禮上,鄧穎超的警衛秘書高振普講話時還說,大姐(指鄧穎超)在我臨來淮安前對我說,她在職的時候,就想來一趟淮安,因為淮安是她的婆家。但是因為工作忙,她未能來成。現在退下來了,時間有了,可是又失去了來淮安的身體條件。但她知道你們淮安人很關心她、也很想念她。她經常收到你們淮安給她寄去的報紙和書籍,她交待我,年歲大了,她不能給你們一一回信了,這次要我總的答謝大家,謝謝你們了。高振普將軍說的“寄報紙”的事就是指《淮安報》社給鄧穎超寄去的報紙。

  2001年2月,淮陰市更名為淮安市,《淮安日報》又自然的升格為地級的中共淮安市委機關報,並且繼續沿用了周恩來親筆題寫的報頭。半個多世紀以來,淮安人民每每看到這張報紙,就會自然聯想到敬愛的周恩來對家鄉的關懷,因為這是他留給家鄉的一片深情,一片愛心,從而激勵著家鄉人民的學習和工作。

  藍天情思

  上個世紀50年代初的那些年,淮安人民一直懷著無限深情,盼望周恩來能回故鄉看看:看一看他童年放過鴿子的鎮淮樓﹔劃過小船、打過“水仗”的文渠﹔還有他曾在周圍挖過野菜的文通塔﹔看一看日新月異的家鄉建設新面貌、新成就。盼呀盼呀,盼了多少年多少載?!人們常常這樣遐想:“戰爭年代,戎馬倥傯,您無暇回到淮安﹔和平時期,該有空回來看看了吧?”

  花開花落又一春,燕來雁去又一載。一年一年過去了,總不見我們敬愛的周恩來坐船或乘車歸來。1956年年底,周恩來的嫡親嬸娘周八太在淮安縣人民醫院辭世,中共淮安縣委第一時間向北京發去了電報。日理萬機的周恩來向淮安回了信又郵來了喪葬費。那幾天,人們好像聽到了飛機飛臨淮安上空。於是有人說,那是周總理特意坐飛機回家吊喪的,還從飛機上扔下一封吊唁信,於是,淮安師范第二天停課,全校師生在古城牆處苦苦尋找……

  那是上世紀50年代末,淮安盛傳著周總理要回故鄉看看的佳音。為此,淮安方面還專門拓寬了南門大街等街道,疏浚了文渠,維修了淮安兩座古老文明的象征性建筑文通塔和鎮淮樓……然而,周恩來終於因為國事繁忙,未能回到淮安。可是,由於淮安人對周恩來的熱愛過深、盼望他回鄉的心情過切,一個天真爛漫的奇想又在淮安人心中涌動:每當人們站在通往北京的大運河畔時,就希望這漫長而潺潺流淌的河水,能像載走周恩來那樣再載著他歸來﹔當人們在田間勞作休息時,在工間做操時,抑或開會站立在廣場上時,常常仰望頭頂上的藍天白雲,注視著那一架架從頭頂飛過的銀燕,盼望它能徐徐落下來,從機艙裡走出人民的好總理,哪怕他從機艙裡探出頭來看一眼也好……這一動人的傳說一直延續到周恩來去世以后。淮安《周恩來與故鄉》寫作組把它寫進書中﹔黃宗英也把它寫進了散文,在上海《文匯報》發表。

  周恩來真的在飛機上眺望過淮安嗎?

  1991年10月,周恩來的衛士長成元功對筆者回憶說,周總理座機每次起飛前,機組人員總要事先把《飛行日志》送呈總理,上邊標明何時起飛、何時到達,當天的最高氣溫、最低氣溫、沿途經過哪些地方等等。凡是看到要途經淮安上空的,總理就感慨地說:“這次又經過我的老家淮安上空,如果天氣好能讓我看看故鄉就好了。”短短的話語間流露著對故鄉的深切懷念和熱愛。

  1959年的1月2日和12日,周恩來2次從廣州乘專機返回北京。當時,他的專機飛行線路是“廣州—上海—北京”,所以,必定飛經淮安城上空。其中的一次是從廣州開完會返京,那天天氣特別好,萬裡無雲。當座機快飛臨淮安上空時,周恩來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不顧“伊爾—18”飛機在飛行中的顛簸搖晃,踉蹌著走向駕駛艙。成元功怕他跌倒,忙站起來緊跟著他往前走。周恩來進入駕駛艙后,就對正在全神貫注駕駛飛機的機長袁桃園說:“小袁,快到淮安上空了吧?能不能拉下一些高度讓我看看老家?”袁桃園一聽,明白了總理的意思,立即回答說:“可以,總理,您坐下吧。”說著,副駕駛站起身來讓總理坐到他的位置上,袁桃園機長很快地降低了飛機的速度和高度。周恩來就低下頭,神情專注地看著機翼下的故鄉淮安。也許他怕打擾機組人員的駕駛,也許他已沉浸在對故鄉一橋一巷的回憶。周恩來只是看,沒有說一句話。飛越淮安上空了,袁桃園轉過臉問:“總理,要不要再盤旋一周,讓您再仔細看看?”周恩來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那又要多費汽油了,我們還是趕回北京吧。”直到這時,周恩來才深情地從副駕駛的座位上站起身來並微笑著對機長、副駕駛說了聲“謝謝”,在成元功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恩來坐下后,好久也沒有說一句話,似乎完全陷入對童年時代故鄉生活的深深回憶……

  1994年9月4日,中共淮安市委、市政府為籌備周恩來百年誕辰的紀念事宜,在北京首都賓館二樓召開周恩來生前身邊工作人員座談會時,曾任周恩來經貿秘書的王伏林也對筆者講了這件事。他說:“總理12歲離開淮安,雖然沒有再回去過,但他對淮安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那次他在飛機上看淮安我也在飛機上。事后,周總理對我說,他看到了文峰塔、裡運河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鼓樓(鎮淮樓)附近的街道好像變寬了……”說到這裡,王伏林還問也在場在成元功:“具體情況你也清楚,是哪一年的事?”成元功先伸出5個指頭,然后又做了一個“9”的手勢。意思是1959年的事。

  周恩來生前一直懷念著自己的故鄉,很想回去看一看故土舊居,領略一下可以引起童年記憶的淮安風光,但六億神州、五洲風雲在他寬廣的胸懷中佔有著更重要的位置,使得他不得不把難於割舍的鄉思深藏在自己的心底,從而使他未曾一償夙願。

  (作者系江蘇淮安周恩來紀念館周恩來研究室原主任)

(責編:唐璐、張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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