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元
2018年05月30日15:59 來源:淮安區報
在紀念周恩來誕辰120周年的日子裡,我不由想起28年前一件往事。那是鄧穎超大姐親筆題寫《魚水情》書名的事。
1990年初,淮安縣委黨史工委根據黨的十三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於加強黨同人民群眾聯系的決定》的精神,征集編寫了《魚水情》一書(58篇計15萬字),經審定由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出版。該書展示了各個歷史時期我黨同人民群眾血肉相連的“魚水情”畫面,道出了干部的廉政勤政必然贏得百姓真誠擁戴的真理。此時,作為該書主編的我突然有個念頭:要是能有哪位大人物為書名題字該多好。這時,我一下子就想到鄧大姐。這有可能嗎?不妨一試。我們運用與中央文獻研究室工作往來的關系,做了三件事:一是以縣委黨史工委的名義寫信給中央文獻研究室,請他們轉為聯系代辦﹔二是我以個人名義寫信給研究室吳瑞章主任(研討會上相識)和趙春生同志(有書信、資料交流)﹔三是寄去《魚水情》一書的“前言”和“目錄”。
這事讓我們喜出望外。北京方面很快寄來鄧大姐的墨寶。面對“魚水情鄧穎超 1990.3.”這6個漢字、5個阿拉伯數字和兩個標點,再聯想寄墨寶人傳遞的信息:大姐以86歲的高齡和十分虛弱的身體,先后寫了三遍才完成那幾個題字啊。這時,我們的喜悅和興奮轉為感激和深思。
鄧大姐為什麼會抱病堅持題寫《魚水情》?我們的請求和願望怎麼會如此順達?莫非是中央文獻研究室同志代為求助的懇切?莫非書之主題“魚水情”具有先天的生命力?莫非書的文字表達確有可讀處?以上這幾點能成為大姐抱病題字的理由嗎?我們認為似乎遠不足以!那又有什麼更深沉的緣故呢?這個疑問隱隱約約地一直糾結在我心中。前不久,從一位研究周恩來資深學者那裡得知,鄧大姐曾對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是淮安的媳婦,但我一次也沒去過那裡!”啊!完整的答案有了。鄧大姐的這句話裡藏有多少信息,多少密碼?蘊有幾多深情,幾多遺憾?又含有哪些鼓勵,哪些期望呢?
大姐的這句話與周總理的另一句話多麼相似啊。1952年一次會見,總理聽到淮安籍淮劇藝人筱文艷說“我5歲離家,20多年了還沒回去過”的話時,立即聯系自己,脫口而出:“我也幾十年沒有回去了。”“幾十年沒有回去”和“一次也沒去過”兩句話出自一對夫婦之口,一對舉世聞名的模范伉儷之口,不能不讓人去聯想,去揣摸。媳婦去婆家和游子回故鄉是他倆經常心裡想到嘴上說到的事,很可能他們為此在互相傳染、提醒、抱怨、藉慰著呢!這兩句話實乃異曲同工啊,同在一種心思上、心願上、心境上,那就是想念淮安,想念家鄉,想念那裡的鄉親、鄉民。
周總理提出夫婦關系的“八個互相”是他和大姐相濡以沫的產物。丈夫的人格魅力帶動了妻子,妻子又支持和成就了丈夫。可以這麼說,大姐為總理家鄉黨史工委出的書題字是賦予了多重涵義的:既是對仙逝十四年夫君的追愛,也是對淮安婆家和人民的補償,還是對“魚水情”革命傳統的贊頌。也許,我們懇求墨寶正投合大姐的心意呢,她抓住了這個最后的機遇。是啊,“魚水情”這一美好的命題,對於偉大的黨和人民群眾,對於黨的“楷模”和黨的組織,對於周恩來和鄧穎超這一對終生伴侶,不就是一種“代名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