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重視環保：不能嫁禍於海

　　周恩來高度重視環境保護工作。50年前，他就強調指出：核電站的設計、建設，必須絕對安全可靠。我們不能嫁禍於海，一點兒也不行。

　　高度關注海洋環境問題

　　周恩來密切注視著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的工業發展所引起的江河湖海污染問題，要求我國在工業發展中盡早注意這一問題。

　　20世紀70年代初，周恩來多次談到美國的河湖與海洋污染問題。1970年6月21日，他向有關人員詳細詢問了美國、蘇聯、秘魯、荷蘭、挪威、英國等國家的水產產量及水產品種情況。當得知美國水產產量由1966年的250萬噸下降到198萬噸時，他問道：“為什麼？是不是工業污水造成的？”

　　油船、運載核武器的船容易污染海水。為此，加拿大規定，從北冰洋起，北海領海100海裡不准任何污染海水的船隻通過。周恩來支持加拿大的規定，並說，整個美洲都發生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同樣會提到地中海沿海國家，提到亞洲國家、非洲國家的議事日程上。周恩來還譴責在海洋進行核試驗、向海洋傾倒垃圾以及用電擊方法捕魚等等，是為了霸權、為了賺錢而不顧一切后果的罪惡行為。

　　日本在20世紀50年代末，水污染事件不斷發生。20世紀60年代末，日本的水污染愈演愈烈，成為社會的一大公害。位於本州島中部大阪府和京都府附近的琵琶湖也受到污染。周恩來對中國近鄰日本的水污染十分關心。1970年12月6日，他對日本來賓說，日本在工業大發展的條件下，“公害”情況怎樣？哪種“公害”最嚴重？是污水、廢氣還是垃圾？

　　兩天后的12月8日，周恩來接見菅沼正久等日本友好人士，當得知日本因污染而塘泥不能用作肥料時說：被工廠裡的廢水、污水污染了。“公害”的廢水、污水侵入人體，所以使人不健康了。1971年2月15日，他說，現在“公害”已成為世界的大問題，廢氣、廢水、廢渣對美國危害很大。日本最大的琵琶湖都污染了，近海已無魚，非到外海打魚不可。

　　周恩來十分重視對水源污染的防治。他批評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在現代化過程中給河流、海洋乃至整個地球帶來的污染和破壞，並指出中國在向工業化與現代化的發展中要吸取西方的教訓，絕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1972年10月，發展中國家代表在聯大第二委員會討論人類環境會議報告時譴責西方發達國家破壞人類環境的行為。與西方發達國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1974年1月30日，中國國務院批轉交通部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防止沿海水域污染暫行規定》的報告，要求交通部、國家海洋局會同有關部門和地區組織實施。

　　強調核電站的設計、建設，必須絕對安全可靠

　　周恩來從保護全人類健康的角度，強烈批評有的國家多次在大氣層進行核試驗。他還關注核潛艇和核電站排放的廢氣、廢水和廢物對人類產生的不利影響，提出一定要以不污染國土、不危害人民為原則。1970年7月15日、16日，周恩來在中央專委會會議上聽取匯報時指出：在海裡，核潛艇的廢水和排煙怎麼辦？最好不要使海洋環境受到影響。周恩來對於秦山核電站工程，要求在設計、施工時就注意對廢水、廢氣、廢物的處理問題。1970年12月15日，周恩來在中央專委會會議上聽取秦山核電站工程匯報時指出：要想法把廢水統統吸收掉，蒸發到空氣中也有毒吧？焚燒，氣也跑了，還是要回收。廢氣的問題比較大。強調，我們不能嫁禍於海，一點兒也不行。1974年3月31日，周恩來主持中央專委會會議，再次聽取秦山核電站工程技術情況匯報。在談到核電站的安全問題時，他強調：核電站的設計、建設，必須絕對安全可靠，特別是對放射性廢水、廢氣、廢物的處理，必須從長遠考慮。一定要以不污染國土、不危害人民為原則。

　　應該以十萬分的急迫感重視環境保護

　　周恩來十分注意學習和借鑒國外關於環境保護工作的經驗。他明確指出，要看到自己的問題，要注意向國外學習。

　　1971年10月25日，第26屆聯合國大會通過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一切合法權利的決議。毛澤東、周恩來批准組成出席該屆聯大的中國代表團，熊向暉被任命為代表之一。行前，周恩來囑咐熊向暉應相機了解美國的環境保護情況。

　　在紐約期間，熊向暉從《紐約時報》上剪輯有關美國主要社會問題的一些材料，歸國后譯出，以《美國社會剪影》為題印發。其中關於美國環境保護工作的情況，周恩來最注意的是以下兩篇：

　　第一篇：《密西西比河：污染的通路》（摘譯），原載1971年12月8日《紐約時報》。主要內容講：美國人正在摧毀他們偉大的河流。但是現在，密西西比河卻成了排污納毒的壕溝。它現在是如此之臟，以致幾乎不可能在其中游泳或捕魚了。

　　第二篇：《州長說，“不可能”》（摘譯），原載1971年12月10日《紐約時報》。主要內容講：洛克菲勒州長今天說，參議院通過的在1985年以前停止向全國水道傾倒污染的物質的法案，其目標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

　　看了上面兩篇報道后，周恩來說了兩句話。一句是：絕不讓我們的長江變成密西西比河！另一句是：治理污染要花錢，但是光靠錢治理不了污染！

　　1972年10月，周恩來囑咐科學家錢偉長在隨我國科學代表團訪問英國、瑞典、加拿大和美國期間，考察這些國家的環境保護問題。錢偉長訪問四國后，向周恩來交出了一份有關這四國環境保護工作的5萬字報告，並提出了有關我國在環境保護管理和政策上的建議。

　　錢偉長在報告中說，西方很多環保學者稱，破壞自然生態環境就會遭受大自然的懲罰，乃至亡國，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殘酷的現實。現今西方人已經關注和擔心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家園，這是人類別無選擇的家園。西方人開始責問自己：社會的進步難道必須以破壞自己的家園為代價嗎？

　　錢偉長呼吁，為了子孫后代，為了中國經濟的發展，我們國家應該以十萬分的急迫感重視環境保護。錢偉長在報告中向周恩來建議成立國家環保局和環保科研機構。

　　1972年6月5日至16日，聯合國首屆人類環境會議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舉行。在周恩來的支持下，中國派出以唐克為團長的代表團出席這次會議。

　　通過這次會議了解了世界環境狀況和環境問題對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影響。會議結束后，代表團回來向周恩來作了匯報。他指示，立即召開一次全國性的會議，研究和解決中國的環境保護問題。這次會議成為我國環境保護事業的轉折點。

　　（摘編自2021年5月21日《學習時報》 曹前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