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玮
2021年03月10日14:16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我的婚事,伯父伯母操心不少
我步入工作岗位后,面临着谈恋爱的具体问题,伯母提醒我:“对方最好工作表现不错,群众关系好,但也要考虑他的家庭可靠。”伯父用现身说法来也启发我,讲自己在巴黎曾经有过一个女友,人各方面均不错,只是后来两人志不同道不合而各自扬镳。伯父没讲我谈的对象合不合适,只讲了自己的经历,讲了自己的爱情观。我心里不断琢磨着,努力悟着伯父的意思。当时,我发现,伯父不仅仅是我的长辈,更像一个知心的友人。
我在工作与为人处事方面,没让伯父、伯母操多少心;真正让他们为我牵挂多的还是自己的婚事。1958年的夏天,妈妈的一个朋友将自己的一个亲戚介绍给我。他是在莫斯科留学的大学生,没上过大学的我也希望找个大学生当自己的“老师”,便打算征求一下伯父与伯母的意见。“你的婚姻问题能不能在25岁以后解决?我们中国人口基数大,要实行计划生育,从你们这一代开始要提倡晚婚。你看,晚点成家如何?”向来听话的我爽快许应后,伯父的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容。
仿佛我与留苏学生特别有缘,一次伯父的养女孙维世的妹妹孙新世来西花厅时,带来了她留苏时的一个男同学。很明显,是要介绍给我。伯父一听介绍,很高兴,吩咐卫士叔叔掏出100块钱,“安排他们好好吃顿饭”。那是困难时期,他此举不仅是表示预祝,也是让我们藉此大快朵颐。但又由于时代原因,我没有征求伯父、伯母的意见便主动终止了交往。
不知不觉,我已是25岁的大龄姑娘了。有一天,聂荣臻元帅留苏回来的女儿聂力,出于关心,也把自己的同学推荐给我。在接触中,我俩谈得很投缘,感觉对方很适合自己。但是,当时中苏关系紧张,伯母开导我,语气比较严肃:“现在中苏关系紧张,苏联的克格勃特务机构很厉害,无孔不入,你现在交往的这位朋友在苏联上过学,在那里有许多熟人,一旦你俩成了夫妻,经常出入西花厅,会不会无意间被苏联克格勃所利用?”伯母的话虽没明确表态反对,但理智的我没有一点犹豫:“您放心,我再也不会同他往来了,再喜欢也得断这门亲事。”真的,有缘无分,我没法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而影响大局,这次恋情便又搁浅了。
1963年,已经26岁的我还待字闺中,这可急坏了年近半百的妈妈。无意中,伯父的老警卫秘书何谦见青年军官沈人骅已30出头还没对象,便决意为我牵线。见面后,第一印象不错,英俊、谦和、稳重、正派、有知识。渐渐的,我了解更多了:党员,有技术,会四国外语,家庭背景好。
我知道伯母经常惦记我的婚事,认识这位空军大尉后,就一五一十向伯母讲了,请她参谋。一听说沈人骅的祖父是沈钧儒先生,伯母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家人我们太熟悉了,他的爷爷是中国共产党的好朋友,他的爸爸是西城区的人大代表、中南海门诊部的内科主任,他本人在部队表现很优秀。这样的人家,用不着再了解。”
第二年国庆节那天,我与人骅走到了一块。伯父欣喜地送了我们一件礼物——一张伯母在庐山拍的21英寸的大风景照。画面上的云雾似在流动,两个凉亭在云间若隐若现,十分传神逼真。我接受了这礼物,十分珍爱。直到今天,我的床头还依旧挂着这张照片。那天,伯母像嫁女儿一样,准备了好些既漂亮又实用的东西,并不顾身体虚弱,带着秘书张元阿姨登门道喜。
新婚后,我就搬出了中南海,但伯父、伯母的关爱始终如阳光一般沐浴着我。后来的几十年,我也从未间断去看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