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曼
2020年11月27日07:47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有争论处是否修改,由作者考虑
1942年2月,《北京人》第二轮演出,周恩来又一次去抗建堂观看,并到后台看望了导演张骏祥和演员们。之后,周恩来邀请曹禺到曾家岩50号叙谈。他赞赏曹禺在《北京人》中对封建家庭崩溃的描写,十分真实而深刻;剧中人物栩栩如生,是一部反封建的力作。同时,周恩来对曹禺在《北京人》中发出对于原始人类的憧憬,寄托了对未来的希望,发表了意见。
曹禺对剧本中的“北京人”,借人类学者袁任敢之口是这样说的:这是人类的祖先,也是人类的希望。那时候的人要爱就爱,要恨就恨,要哭就哭,要喊就喊,不怕死,也不怕生。他们整年尽着自己的性情,自由地活着,没有礼教来拘束,没有文明来捆绑,没有虚伪,没有欺诈,没有阴险,没有陷害,没有矛盾,也没有苦恼,吃生肉,喝鲜血,太阳晒着,风吹着,雨淋着,没有现在那么多吃人的文明,而他们是非常快活的。
周恩来就这一段描述对曹禺说:“外面对剧中这种表现有批评,我以为这是作家一种想象的表现,不必苛求。”接着又说:“您还在向往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哪,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延安。”这一处是否要修改呢?周恩来请曹禺自己考虑,如果改起来有困难不要勉强。周恩来从政治的视角说这番话,提了这样的意见。
对曹禺来说,他是经过深思熟虑而这样写的。“北京人”的存在,是为了和在封建社会压抑下,人们不敢爱、不敢恨、不敢哭、不敢喊相对比的;同时,也是与封建礼教卫道者的欺诈、虚伪、阴险、陷害作对照,是剧本整体不可分割的部分。为此,曹禺没有修改剧本。
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身居国家总理的高位,也没有对此横加干涉,这段话至今仍然保留在《北京人》剧本中。但对于周恩来和他这次亲切的交谈,曹禺深为感动而铭记在心。这段往事,至今仍为戏剧工作者所津津乐道。
周恩来没有因为他的意见未被采纳而冷淡曹禺,仍然一以贯之地关心曹禺的剧本创作。尤其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对于曹禺以往创作的剧本《蜕变》予以保护,对曹禺新创作的《明朗的天》、《胆剑篇》更加关怀;对于曹禺在创作上的苦闷,尽量予以解决。